天知河 之 春修罗 第二部 月轮拾碧 27【策爷生日快乐
策爷生日快乐……总之我今儿尽力能几更便几更罢，豁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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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隐空不动声色，“你问这干嘛？”
你连一声爹都不肯叫他，这会子找他作甚？
“无事献殷勤，非奸即盗嘛。”李轩懒洋洋地，“这番出去，打从溪山城坐船折回来，倒是路过困花江。”
香隐空挑眉看他，“嗯？”
“我便是突然想起来，你们老几位都是作死没下限的，莫叫我刻舟求剑才好。”
香隐空怔了半天，突然冷笑，“你四轮天舞入不了手，这是反咬一口怪上我了？”
“关你屁事，”李轩倒笑了，“你一个玩虫子玩药的，什么相干，只不过李焉究竟能搞出什么名堂，你怕也不晓得吧。”
绝代名剑从来有灵，冰雨葬花，鬼舞天链，各有各的因果魂魄。天舞鬼剑，一向剑随心动……“战意若在，此心便有红莲天火。”李轩喃喃说，“红莲天舞能由着血气心志认主，却也是因了阿萝有心传位。”
香隐空抬手一个耳光掴在他脸上，“你想干什么！”
李轩你这死孩子……你这是想逼宫吗？红莲天舞死而后继，阿萝以命相抵，还大逢山一个新的鬼刻，你这是私心一动，打算学了她，要你亲爹的命？
“我只是教你看好了他。活的死的，都提防着，莫给人算计了去，我还多一层麻烦。”
李轩说完就走，几步掠出门外，回廊转角撞上李迅，半点不吃惊地嗤一声，“好偷儿，听得可爽么？”
李迅白着脸，“轩哥你好拼！”
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，敢这么摆明车马地威胁香隐空……话说回来，你这是真想杀亲弑父吗？为了一柄剑？
“那可就看迅哥儿你的了。”
黑溜溜圆眼转了半晌，慢慢沉静冷下，“轩哥你是要我暗中去寻李焉出来？”
这才是你真正用我之处吧，大逢山前十几年，从鬼刻到鬼灯萤火，无不是前代虚空鬼主的人，李焉失了一魂一魄，人却没死，香隐空惧着阿萝，自然瞒得她死死的，一毫不肯放松。而今策爷做了鬼刻，以他的脾气，再向着你，也从不玩奸狡心计，我却不过是初来乍到，一时半刻不至顶了现任鬼灯萤火的位子，看在别人眼中，一样是你羽翼未丰。
李轩不置可否轻笑，“若来得及，我还跟老鬼使这个心眼儿呢。今年百花谷那两位出道就撂了狠话，要跟嘉世不死不休；更别说霸图韩文清从不肯服输，微草亦有意明年送自家小掌门去挑一挑斗神——迅哥儿，这可都是你传回来的风讯。”
大家不过差了两三岁，以如今天下之盟的势头，你倒想我虚空全然撇清？也得有那个资本！
“虚空沉寂十数年不曾被人惦记上，不过因为与世隔绝，内耗不显，仗着天舞双剑镇场，鬼阵鬼步都够稀罕，当年李焉又特别会吓唬人，给咱家打下个好底子。”
奈何三年前女萝那么一闹腾，世上谁人不知虚空变乱，鬼剑易主。三年来有心无心的都虎视眈眈，叶秋挑头立了天下之盟，于江湖而言是齐心攒志，于咱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儿，再苟且偷安置身事外下去，怕不给人打上门来才怪。
“单阿策手中一柄红莲天舞，已是祸根。”
怕不怕？倒是想想倚天屠龙的故事呀，一剑一刀能惹得整个江湖腥风血雨鸡犬不宁，阿策一个小孩儿，年纪轻轻就入手绝代名剑，背后若不是靠着整个大逢山，分分钟被人掐死夺了剑去。
“更别说我虚空百年……是真是假掌了江湖多少秘辛，是对是错收了凡间多少魂魄，纳了多少离经叛道似鬼非人的人，又干了多少千奇百怪不可告人的事。”
李迅打了个冷战，喃喃说：“我知道咱家挺有钱的。”
李轩似笑非笑，“虚空鬼域铸剑炉山，二十门派都惦记着呢。”
可便是怀璧其罪，步步维艰。大逢山百年基业，是鬼阵鬼剑打下来的，虚空鬼众向来不畏神佛，不敬王侯，不屑尘世，却唯独信那两柄鬼剑如信妖灵，再不肯轻易违背的。
此时这份信心，却都搁在一双小孩儿身上。
而我们又能靠着这份信心捱多久呢？若无真材实料，何以服众。阿策再年轻，也已承继了红莲天舞，奈何他本就不是人间鬼物，没女萝那样的禀赋，又死活不肯修习鬼阵。单靠剑斩之术，日后如何同孙哲平黄少天等人相抗？更别说武林中还有张佳乐王杰希苏沐橙那样的人物……
鬼神盛宴，才是大逢山虚空鬼域立身的根本。
于我而言，唯有尽早入手四轮天舞，鬼阵修到极处，才护得住整个大逢山。
——护得住虚空，才护得住阿策。
若为了这个，就算灭了我那有生没养的亲爹，又有什么稀罕。
他笑笑地瞟一眼李迅。怎么样，迅哥儿？这会儿有没有后悔来我虚空？
“你现下改投蓝溪阁，也还来得及。”李轩说，“喻文州是个手残，脑子可够用得很，必不肯亏待了你，其实好过陪我提心吊胆地算计这片山头，成败难定，来日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。”
李迅默然了足有一刻钟，抬起脸瞧着他，扑哧笑了，“轩哥。”
他说，好吓人啊。
不过也好好玩啊。
可真是愿生生世世莫降于帝王家，你虚空少主何其尊贵，也要操这样的心，我倒都有些可怜你了。
“嗐，”李轩很谦虚地说，“也不过是给我那便宜爹逼的。”
李迅大笑，过会儿猫似的抹抹脸，一扬头，“不。”
我不去蓝溪阁，多谢轩哥你摆明账目来龙去脉是赔是赚由得我选，此情我李迅承了，只不过——“我不去别家，我赖定你这儿了。”
李轩微笑，“怎么说呢？”
李迅看着他漆黑修长眸子，点点头，“唔，因为轩哥你很怕死啊。”
都说逢山鬼是鬼非人，不屑人间，又谁知鬼火亦有暖人处，情义飞扬，比之凡间虚情假意又不知强了多少，人情炎凉又真了多少。
“蓝溪阁那一对疯子，长得再好再像人，骨子里都有股横劲。最是不拿人当人拿事当事的。”李迅说着仿佛心有余悸，“黄少天，喻文州……轩哥你莫笑我，就那两位，我是真真的不敢招惹。”
那两个人都是不怕死的，狠到了绝处，当真做出什么事来，只怕比之鬼语益发难信。
李轩笑着说了声好，“迅哥儿我竟没看错你。”
傀儡之珠，虚空至珍。许心于人，如傀且儡。李焉这回事，就交给你去查了。今儿我吓了老鬼这一吓，他必要有所举动。李焉既然没死，自是被他藏在虚空不知哪处，十几年来他和女萝尔虞我诈互相提防，女萝都寻不到李焉下落，我也懒得凑这个热闹。而今情势不同以往，他不当你小孩子是一回事，正是个机会。
“一魂一魄若失，轻则浑噩度日，重则为行尸走肉，任人摆布。”李轩轻声叹口气，“我倒不知当年阿萝把我那便宜爹搞成了什么样儿，总之迅哥儿你试试看罢，若寻得着这位大李先生，指不定能从他那儿诈出来四轮天舞。”
